老沈的院子里总飘着两股味儿，一股是紫江企业圈里的草料香，一股是威尔泰那边的铁锈味。
紫江企业是老大，手里最金贵的就是那头叫紫江新材的牲口。从带毛的崽子养起，整整二十年，栏里的其他牲口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它被精心照料着。这牲口骨架越来越壮，毛色油亮得能照见人影，兽医说再有半年就能下崽，十里八乡的养殖户都盯着，说这崽一落地，紫江企业的栏就得扩建三倍。
可老沈近来总往威尔泰那边跑。老二的日子早过不下去了，机器停了半拉，工人的饷银都欠着，墙角的铁锈能刮下二斤来。那天傍晚，老沈蹲在紫江企业的牲口棚外，看着紫江新材甩着尾巴嚼草料，烟锅子敲了半天，才对老大说：“把它给你弟吧。”
紫江企业手里的料叉“当啷”掉在地上。“爹，这是养了二十年的东西，眼瞅着就能下崽……”
“你弟快饿死了。”老沈打断他，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就按栏里普通牲口的价，让威尔泰牵走。”
紫江新材被牵走那天，老大站在栏边没动。二十年里，他每天半夜起来添料，天不亮就梳毛，看着它从站不稳到能拉车，如今却要去填老二的窟窿。买主们听说了都摇头，说紫江企业手里最亮的牌没了，往后难了。
威尔泰牵着紫江新材回了家，把锈迹斑斑的棚子修了修，好歹支棱起个像样的栏。老沈站在两家中间的土路上，望着紫江企业那边暗下去的灯，又看看威尔泰院里燃起的新火，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这肉，总得剜一块补另一块。$紫江企业(SH600210)$ $N华新(SH600930)$ $*ST威尔(SZ002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