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万,在千亿债务面前连浪花都算不上。但就是这417万工程款,让华夏幸福把平安逼到了墙角。11月中旬,这家资不抵债的房企突然官宣:河北廊坊中院受理其司法重整申请,申请人是被拖欠417万的建筑商龙成建设。更魔幻的是,作为大股东的平安——持股25%、投入540亿真金白银的金主爸爸,居然是从公告里才知道这事儿。
平安急了。它火速以债委会主席单位名义发函,要求华夏幸福掏钱300万,让自己聘请会计师事务所搞财务尽调。结果被华夏幸福硬邦邦怼回来:“没义务配合”。昔日金主与爆雷房企的争端,就这么从会议室吵到了全网——平安要查账,华夏幸福不让查;平安怕重整稀释股权,华夏幸福说“错过这次就死给你看”。这场闹剧的核心,哪是什么公司治理之争?分明是“债多不愁”的债务人,把“怕血本无归”的债权人按在地上摩擦。
一、417万撬动千亿局:债务人的“以死赖账”教科书
华夏幸福玩的这手“小额债务引爆重整”,堪称债务危机中的“人性博弈经典案例”。
截至今年三季度,华夏幸福总资产2745亿,净资产却已是负数;前九个月营收39亿,净亏损98亿,手上24亿现金连利息都不够还。但它偏偏选了一笔417万的工程款做“导火索”——龙成建设作为总包方,被拖欠这笔钱后申请重整,华夏幸福立马举双手赞成:“预重整是脱困唯一机会,错过就再无生机”。
这哪是“求生机”?分明是“以死相逼”。
你想啊,要是欠417万的小包工头都能把千亿房企告到重整,那其他被欠了几千万、几个亿的供应商、金融机构不得排队来?但华夏幸福赌的就是:债权人不敢让它真破产。截至目前,它通过债务重组已经处理了1927亿金融债务,可新增违约又冒出来246亿,加上没计入的供应商欠款,总债务规模早已超过2000亿。这么多债权人绑在一条船上,谁都怕它真沉了——破产清算的话,资产拍卖能拿回30%就算烧高香,现在好歹还能盼着“重整成功”。
#百度带货作者跃升计划#于是,债务人反而成了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华夏幸福公开说“如果被任意推翻,公司可能再难恢复生机”,翻译过来就是:你们不同意重整,我就死给你们看,大家一起完蛋。这种“我烂我有理”的逻辑,恰恰戳中了债权人的软肋——谁都不想成为那个“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华夏幸福用417万当筹码,把司法重整变成“合法赖账”的工具。
二、平安的“沉没成本陷阱”:投24元/股,现在2元还舍不得割
平安现在的处境,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2018年,华夏幸福销售规模冲到1600亿,位列房企第八,平安看中这块肥肉,掏出180亿以24元/股的价格增持,持股比例超25%。当时谁能想到,五年后股价跌到2元,这部分股权市值只剩25亿——180亿本金亏得只剩零头。更糟的是,平安不只是股东,还是最大债权人之一:通过永续债、另类金融产品,它对华夏幸福的风险敞口高达540亿。
按理说,这种时候该及时止损了吧?但平安偏不。为什么?人性里的“沉没成本谬误”在作祟——“已经投了540亿,现在退出就全亏了,不如再等等,万一重整成功了呢?”
可华夏幸福的“重整”,从来不是为了让平安回本。
司法重整的核心是“引入新投资人”,这意味着老股东(包括平安)的股权大概率会被稀释。比如之前金科股份重整,新投资人进来后,原大股东黄红云直接出局。华夏幸福现在净资产为负,新投资人要注资,必然要求低价拿股,平安那25%的股份很可能被摊薄到可以忽略不计。更狠的是,之前债务重组时承诺的偿付方案,在司法重整中可能被全部推翻——毕竟法院主导的重整,优先级高于双方协议。
平安当然急了,所以才要强行查账。它怕华夏幸福借着重整转移资产,怕新投资人私下瓜分优质项目,怕自己最后连25亿市值都保不住。但华夏幸福怎么可能让它查?重整方案里的资产估值、债务切割,都是“赖账”的关键,一旦被平安揪出问题,整个计划就泡汤了。于是就有了那句硬气的回复:“无法定义务配合”——你是大股东又怎样?现在公司是我的“重整局”,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三、债多真能不愁?千亿债务背后的人性博弈真相
这场闹剧撕开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在债务危机里,“欠钱的才是大爷”从来不是玩笑。
华夏幸福不是第一个这么玩的。之前某房企爆雷时,欠了银行几百亿,银行上门催债,老板直接摊牌:“现在逼我还钱,我就破产,你们一分钱拿不到;让我缓三年,说不定还能还上。”结果银行乖乖同意展期。这就是人性博弈的核心:债权人怕“鱼死网破”,债务人就敢“以死相逼”。
华夏幸福把这点玩到了极致。它明明还有24亿现金,却连417万工程款都不肯还,反而主动配合小包工头申请重整——因为它知道,只有把事情闹到法院,才能把所有债权人绑上“必须支持重整”的战车。毕竟,一旦进入司法程序,任何债权人反对都可能导致重整失败,最终大家一起清算破产。这种“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逻辑,让华夏幸福从“欠钱的孙子”,变成了“债主们求着活下去的大爷”。
而平安呢?它当初入股华夏幸福,看中的是千亿房企的规模光环;后来牵头债委会搞债务重组,是怕540亿打水漂;现在反对重整,还是怕股权被稀释、债权打水漂。从头到尾,都是“贪婪”和“侥幸”在主导:贪婪千亿规模的收益,侥幸华夏幸福能起死回生。可它忘了,在债务的泥潭里,越是想捞回损失,就陷得越深。
四、没有赢家的游戏:平安“鸡飞蛋打”,市场该醒了
平安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大概率是“鸡飞蛋打”。
如果华夏幸福重整成功,新投资人进来,平安的股权会被大幅稀释,25%可能变成5%都不到,24元成本的股份彻底成废纸;如果重整失败进入清算,2745亿总资产里能变现的有多少?扣除优先债权,平安的540亿债权能拿回10%就算烧高香。无论哪种结果,平安这540亿都很难回来了。
更值得警惕的是,华夏幸福不是孤例。过去几年,多少房企靠着“高负债、高周转”疯狂扩张,一旦现金流断裂,就搬出“债多不愁”的套路绑架债权人。而金融机构呢?明知高杠杆有风险,却还是被“千亿规模”“行业前十”的光环迷了眼,抢着放贷、争着入股。直到爆雷了才发现,自己成了那个“欠几千万怕银行,欠几千亿银行怕你”里的“银行”。
这场闹剧给所有市场参与者提了个醒:在资本游戏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市场风险,而是人性的弱点——贪婪让你忽视风险,侥幸让你舍不得止损,沉没成本让你越陷越深。平安的540亿亏了就亏了,但要是还不清醒,下一个“华夏幸福”还会出现,下一个“平安”也还会买单。
毕竟,人性的账,从来都比财务报表难算。而华夏幸福用417万工程款教会市场的,或许就是:在债务的天平上,当数字大到一定程度,道德、规则、契约精神,都会被“怕输”的人性踩在脚下。平安的“鸡飞蛋打”,不过是又一个被人性弱点绊倒的资本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