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Capital One联合创始人发声警告BNPL风险
原文来自Tech Crunch
BNPL先买后付简直是消费信贷的无底深渊...
当奈杰尔·莫里斯告诉你他对经济感到担忧时，你应该认真听。他是Capital One的联合创始人，并开创了对次级借款人的放贷模式，通过精确理解普通美国人能承受多少财务压力来建立了一个帝国。作为行业观察者所知，现在，作为Klarna和其他“先买后付”公司（如墨西哥的Aplazo）的早期投资者，他正在观察一些让他深感不安的事情。
“看到人们使用[BNPL服务]来购买像杂货这样基本和必需的东西，”莫里斯本周在里斯本的Web Summit舞台上告诉我，“我认为这清楚地表明很多人正在挣扎。”
统计数据支持了他的不安。根据金融服务公司Empower的数据，美国的“先买后付”服务用户已激增至9150万，根据借贷市场Lending Tree在10月底发布的调查数据，今年早些时候有25%的人使用这些服务来为杂货融资。
这些不是可选消费——不是最初BNPL营销的设计师包和最新苹果耳机。借款人也没有全部偿还。根据Lending Tree的数据，违约率正在加速：2025年有42%的BNPL用户至少迟付了一次，比2024年的39%和2023年的34%上升。
这不仅仅是一个消费金融故事；它是整个风险投资支持的金融科技生态系统乃至更广泛领域的煤矿中的金丝雀，呼应了2008年抵押贷款危机前的景象，除了一个区别：它在很大程度上是隐形的。
因为大多数BNPL贷款没有报告给信用局，它们创造了监管机构称之为“幻影债务”的东西。这意味着其他贷方无法看到某人是否在多个平台上借了五笔不同的BNPL贷款。信用系统在盲目飞行。
“在一个世界里，如果我是先买后付提供商，我不检查信用局数据，我不提供信用局数据，我就不知道奈杰尔可能在上周借了10笔这样的贷款，”莫里斯解释道。“[这是]绝对真实的。”
山雨欲来
可用数据既丑陋又过时。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今年1月发布的数据——在该机构向主要BNPL提供商（如Affirm、Afterpay和Klarna）发出市场监测命令后——显示，大约63%的借款人在一年中的某个时候同时发起多笔贷款，33%从多个BNPL贷方借贷。
数据还显示，2022年，有信用记录的消费者中约五分之一至少用BNPL贷款融资了一次购买，比2021年的17.6%上升；约20%的借款人是重度用户，每月平均发起超过一笔BNPL贷款，比2021年的18%增加；每个借款人的新贷款平均数量从8.5笔增加到9.5笔。
借款人画像同样令人担忧：截至2022年，近三分之二的人信用分数较低，次级或深度次级申请人批准率达78%。
需要明确的是，BNPL尚未构成系统性威胁。总市场规模以数千亿美元计，而不是万亿美元。但这种债务的缺乏可见性——加上其集中在已经压力大的借款人中——值得更仔细观察。
事实上，鉴于现在许多次级人群的经济状况比三年前更糟——特别是在汽车贷款领域——这些数字现在很可能更高。
至于为什么BNPL数据不是更新的，要归功于监管动荡。在拜登政府下，CFPB试图将BNPL交易视为信用卡购买，将其置于《借贷真相法》的保护之下。
特朗普政府逆转了这一进程。5月初，CFPB表示不会优先执行该规则。几天后，CFPB代理主任拉塞尔·T·沃特撤销了67项从2011年开始的解释规则、政策声明和咨询意见，包括BNPL规则。该机构表示，这些法规“对消费者益处甚微”，并对受监管实体造成“重大负担”。（翻译：BNPL公司游说成功。）
事实上，不久后，CFPB发布了一份新报告，传达了截然不同的信息。该机构仅关注首次借款人，表示信用分数次级或无信用的客户偿还BNPL贷款的比率达98%，并且没有证据表明BNPL接入导致债务压力。
这种乐观画面与42%的迟付率之间的差异揭示了问题核心的数据缺口：我们目前对借款人随时间的变化缺乏良好可见性，特别是那些同时处理多个BNPL账户的人。乐观报告查看了首次用户；令人担忧的数据来自整个用户群。
纽约州在5月对BNPL公司施加了许可要求，以填补空白。但逐州监管创造了一个拼凑的格局，复杂的金融公司可以轻松规避。
当被问及是否看到这一刻与2008年的相似之处时，莫里斯——过去18年作为金融科技投资者一直关注金融脉搏——小心不夸大比较。
“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他说到经济时，谨慎选择词汇。“如果你后退半步，看看当前的美国消费者，我们有一些业务围绕向这些消费者放贷——到目前为止，一切还好。拖欠率尚未上升。注销率尚未上升。但地平线上显然有风暴云。”
他指出失业率达到4.3%，这是近四年来的最高水平。他提到了“围绕移民、关税和最近政府关门的动荡”。中小企业“非常不愿投资。在过去九个月中，人们鉴于所有这些噪音大幅退缩。”
还有学生贷款重新开始还款——“抵押贷款之外最大的资产类别，”莫里斯指出。根据9月的国会研究服务分析，大约530万借款人处于违约状态，另有430万处于晚期拖欠。
莫里斯小心地指出当前情况尚未是危机。“拖欠率尚未上升。注销率尚未上升，”他承认。但各种因素的结合——幻影债务、上升的失业率、学生贷款宽容期的结束以及监管倒退——创造了问题可能迅速加速的条件。
最大的担忧不是BNPL债务本身——而是溢出效应。里士满联邦储备银行警告说，BNPL的潜在系统性风险来自其“对其他消费者信用产品的溢出效应”。
重要的是要理解，因为BNPL贷款通常比信用卡余额或汽车贷款小，借款人倾向于优先保持它们，这意味着其他更大的债务首先开始违约。某人可能在四个BNPL账户上记录完美，而他们的信用卡、汽车贷款和学生贷款全部拖欠。
消费者借贷接受“妈妈测试”
莫里斯经历了这一方程的两面。他在Capital One革命化了次级放贷。然后他支持试图颠覆旧势力的金融科技初创公司，包括Klarna，该公司今年早些时候上市，目前市值135亿美元，尽管它勉强盈利（包括因为它吸收了所有借款人的违约风险）。
鉴于这些年的洞见，我在舞台上问他：“在迎合和帮助未银行化人群与使人们为自己挖坑之间，界线在哪里？这些公司是否越界了？”
莫里斯似乎真正地在与这个问题搏斗，他告诉聚集来从对话中学习的投资者听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难回答的问题。我认为在消费者借贷中，道德指南针的作用非常、非常重要。”
他描述了从Capital One时代开始的“妈妈测试”：“如果这个想法呈现给你的母亲，她打电话给你说，‘儿子，我应该接受这个产品吗？’如果你不能毫不含糊地说，‘是的，这是个好产品，’你就不要向美国人民提供它。”
假设莫里斯鉴于他的投资，不会将BNPL公司归入这一类。但或许我们其他人应该，至少在监管——或缺乏监管——保持现状时。考虑到大多数BNPL公司不报告给信用局，这不仅使对它们的可见性具有挑战性，还意味着借款人无法使用成功的偿还来获得更低成本的信用。
顺便说一句，这是商业模式的一部分。“这些先买后付公司中的一些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意思是让他们的客户建立信用分数——“因为他们不想让消费者毕业，”莫里斯说。
当莫里斯和我讨论这些伦理问题时，这个问题正准备变得更大，BNPL渗透到金融系统的每个角落，这种不受监管的借贷形式与传统银行的界限完全消失。
Klarna自2017年以来在欧洲作为持牌银行运营。Affirm现在有近280万借记卡持有人，他们可以在实体店融资购买，将分期债务带入实体零售。两家公司都集成到Apple Pay和Google Pay中，使BNPL像轻触手机一样无摩擦。
不想落后，更成熟的金融公司现在也在向BNPL进军。PayPal表示在2024年处理了330亿美元的BNPL支出，年增长20%。主要银行现在允许客户在事后分拆购买。通过与支付处理器如Adyen、JPMorgan Payments和Stripe的交易，Klarna的服务现在自动覆盖数百万商户。从一个利基结账选项开始的东西，正在成为嵌入式金融基础设施。
莫里斯看到这种转变发生在各处。“当我与一些现在嵌入支付、借贷和保险的软件公司交谈时，”他告诉我，“你说，‘好吧，五年后，你将在哪里赚钱？’”答案甚至让像他这样的资深投资者感到惊讶。“他们说，‘你知道吗，我认为我在嵌入式金融中赚的钱会比我的核心软件多。’”
莫里斯继续说：“它从一个不错的小附加开始，但当市场力量压低核心业务的回报时，往往是这些融资业务具有最大的持久性和市场力量。”
第二个泡沫？
真正的危险在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就是企业对企业的BNPL。贸易信用市场，即供应商向购买其产品的公司放贷，仅在美国公司中就代表4.9万亿美元的应付款项，根据《经济学人》引用的数据。这是整个美国信用卡市场的四倍。而BNPL公司，在征服消费者借贷后，现在正积极进入这个领域。
当中小企业获得BNPL时，根据B2B BNPL提供商如Hokodo的数据，他们的支出平均增加40%。这听起来对商业很好，直到你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即更多债务，积累更快。
事实上，债务本身正以应该让任何记住2008年的人警觉的速度被打包和出售。Elliott Advisors去年购买了Klarna的390亿美元英国贷款组合。2023年，KKR同意从PayPal购买高达440亿美元的BNPL债务。截至今年6月，Affirm已发行约120亿美元的资产支持证券。
这是次级抵押贷款剧本在实时上演：切分风险消费者债务，卖给相信他们理解风险状况的投资者，并创建金融工程层来模糊实际暴露在哪里。除了这一次，很多底层债务没有报告给信用局。
我从与莫里斯的坐下来——以及我的前期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现在正在观察两个潜在泡沫，但只有一个得到了它应得的关注，至少在硅谷，当然是这样。
AI泡沫最近几周主导了头条，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质疑我们看到的1000亿美元数据中心、天价估值和令人震惊的风险投资轮次。
BNPL情况不同，但同样值得关注。它是隐形的、监管松散，并影响最脆弱的美国人——大约40%。这是人们用四期分期融资他们的餐食，以及最近毕业生同时处理学生贷款支付和三个不同BNPL账户的人。
香槟在经济的某些部门如此自由地流动，以至于这个非常大的问题很容易被忽略，但当消费者债务变得不可持续时，将会有很多痛苦遍布各处，风险投资人和他们的风险投资支持业务将其中之一感受到它。
当莫里斯从桌子的另一边观察他的BNPL投资时，他似乎比大多数人更好地理解这些警告信号。他不是在预测崩溃——他在敦促警惕。问题是监管机构是否会在为时已晚之前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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