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Knowledge Project Podcast. (2024, January 23). The Brutal Lessons That Every Investor Needs to Learn - Tom Gayner [Video]. YouTube.
Shane Parrish
我想回到 Markel，继续沿着这条路走到今天。让我们快进到所谓的“大金融危机”爆发前的 6 个月。你对在 Markel 内部的那些对话、你的想法有什么记忆？你预见到这会发生吗？嗯，跟我讲讲那段经历。
Tom Gayner
我提到过我的合作伙伴 Mike Eaton。Mike 有句名言。他说：“你知道当你犯错误时是什么感觉吗？感觉棒极了。如果感觉不好，你就根本不会去做了。”
所以当我想起 06 年、07 年，或是那些最终导致大金融危机的时期，我确实在犯错误。我绝对在那么做。我记得，举个例子，我们不是花旗集团的大股东，但我们确实持有一些。也许我们的持仓成本是 50 美元，当时的市盈率是 7 倍，股息率在 5% 左右。
这些数字看起来相当诱人。而且花旗总是伴随着一个“扭亏为盈”的故事，如果你相信这一次它真的能够全部兑现，它的估值看上去总是很诱人。所以我们持有一些花旗的股票。
随着危机开始发展，我记得在它跌到 26 美元时卖掉了全部头寸。我只记得当时感觉非常糟糕。但我也记得另一种感觉：我们正处于一场风暴之中，我只是不知道这场风暴的规模有多大，而且这场风暴可能会变得更糟。因此，尽管承受这个损失对我来说非常痛苦——虽然这个损失是可控的，并且在整个投资组合的承受范围内——但我就是讨厌亏钱，而那显然是一笔损失。最终，我还是决定卖掉它。
事实证明，那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因为它在真正停止下跌之前，股价跌得远比那低得多。
Shane Parrish
它最后跌到了一块钱。
Tom Gayner
是的，没错。所以在 26 美元卖出是痛苦的，但那是正确的决定。这就是在金融危机中那种“脸被撕裂”般的痛苦记忆的一部分。
但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一些积极的因素。这些是来自情绪层面的支撑。例如，身处保险业，而不是银行业，是一个明显更好的处境。因为在保险业，你不会遇到像银行业那样的“银行挤兑” (run on the bank)。你知道，如果你的储户说：“我要我的钱。”你必须马上给他们。而且你必须在极短的时限内兑付。无论你是哪家银行。
而在保险业，你知道，我们卖出的是针对车祸、房屋火灾或生命损失的保险单。所以，除非发生了那些合同约定的触发事件，否则你如果想说“我想要我的钱，我想把保费拿回来”，是会受到很大限制的。你不能仅仅因为你对保险公司失去了信心就这样做。
所以，一个保险业务，通常情况下杠杆率要低得多，相对于其总资产负债表的规模，它拥有的股本要雄厚得多，这和银行业的情况截然不同。而且它不会面临同样的银行挤兑风险。因此，我对身处保险业感觉非常好，我对我们拥有的现金流充满信心，而现金流正是我们赖以穿越风暴的工具。
Shane Parrish
当我们情绪激动时，往往做不出好的决定。而在经历危机或恐慌时，我们都倾向于变得相当情绪化。在投资卖出方面你有什么准则吗？或者在那些关键时刻你是如何处理你的情绪的？
Tom Gayner
总的来说，无论是在买入还是卖出时，我都是一个非常有条不紊 (methodical) 的人。所以，当我做出某个重大决定，而不是采取一系列小的渐进式决定时，那通常意味着情况相当极端 (dramatic)。
因此，总的来说，我认为我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一种行为模式的保护，那就是：习惯于做出小的、渐进式的决定，推动我不断朝着一个比当前所处位置更好的地方前进。
至于那些重大的决定——嗯，诀窍就是不要做太多。我可以谈论几个做出重大决定的例子，有些结果很好，有些结果则不那么好。但总的来说，做一个“渐进主义者” (incrementalist) 是非常有帮助的。
其次，我会去散个步，花点时间冷静。不要觉得你需要立刻做完所有事情。慢下来。这几乎就像看那些李小龙的电影，当他移动时，周围的动作似乎都变慢了。在你脑海中，事情仿佛变成了慢动作。这很有帮助。
我不认为有什么放之四海皆准的规则。但我认为有一些“过程” (processes)、“习惯” (habits) 和“纪律” (disciplines)，一旦你长年累月地坚持遵循，它们就会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服务。
Shane Parrish
你从大金融危机中为自己吸取了哪些深刻教训？你认为是否有哪些教训是其他人错过或已经忘记了的？
Tom Gayner
首要的一点是关于杠杆的认知 (dimension)。我们都在生活中的某个方面使用着某种杠杆。杠杆被积极地使用……我是说，它就是那个“杠杆”……是阿基米德说的吗？“给我一个足够长的杠杆和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我可能把那句名言记错了，但杠杆力量的意义，那是文明的一个基本方面。但是，过度的杠杆，或者你处于杠杆的错误一端时，它就会把你彻底摧毁。
所以，你必须努力意识到你在生活中正在使用的杠杆水平，并尽你最大的努力将其限制在合理范围内——这个范围必须确保你即使犯了错，仍能重返赛场参加下一轮战斗。
再有就是坚持和保持“耐久性” (durable)。我们今天之所以还在谈论 Charlie Munger，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活了 99 岁。他谈论的许多事情和他遵循的纪律，都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展现其效果，以至于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他显然是对的。他显然是卓越的。
但是，有太多在 Charlie Munger 37 岁、52 岁、29 岁或 60 岁时遇到他的人，并没有在当下就给他开一张支票，交出他们所有的钱。为什么？因为在那个时间点，他所说的话到底有多正确，这一点，并不像今天这样显而易见。
因此，能够经受住困难时期并“仍然留在游戏中” (still in the game)，是极其重要的。这是一个漫长而成功的人生会向你展示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