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万颗卫星引爆太空新基建,谁垄断了90%的航天“心脏”?

用户头像
嘶溜财经
 · 江苏  

2025年12月3日,酒泉发射场,朱雀三号可回收火箭成功入轨。尽管一级回收未能如愿,但这枚中国首款商用可回收火箭的亮相,意义远不止一次发射。它更像一个信号,宣告着中国商业航天正集体告别“试验期”,大步迈入“工程化量产”的新阶段。

就在同月,国家航天局的动作也意味深长:不仅设立了专门的商业航天司,还发布了《推进商业航天高质量安全发展行动计划(2025—2027年)》,白纸黑字地将商业航天纳入了国家航天发展的总体布局。政策定调,清晰而有力。

数据也在印证这一趋势。2025年前11个月,中国已完成超过40次火箭发射,其中商业发射的占比正在显著提升。当公众的目光被火箭腾空的壮丽画面吸引时,一个更深刻、也更隐秘的产业逻辑正在水面之下悄然形成。

支撑这场“太空新基建”爆发的,或许不是某枚火箭的飞行高度,而是数以万计卫星背后,那些被反复消耗、却至关重要的核心零部件——比如,一枚仅有几厘米大小的航天轴承

一、从宏大叙事到现实齿轮

政策只是序章,真正的驱动力,藏在数字里。咱们来看看中国三大“万星星座”的规划:中国星网GW星座规划1.3万颗卫星,上海垣信千帆星座规划1.5万颗,鸿鹄-3星座规划1万颗。三者相加,一个接近3.9万颗卫星的宏大蓝图已经展开。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却有些骨感。截至2025年10月,中国星网累计发射了116颗卫星,千帆星座发射了108颗。已发射卫星与规划总量之间,存在着高达99%以上的缺口。这不是简单的差距,而是整整一个数量级的鸿沟。

问题随之而来:填平这个鸿沟需要什么?答案是大量的火箭,海量的发射。2025年前11个月超40次的发射记录固然亮眼,商业发射占比也在提升,但把视线转向全球,差距依然明显。大洋彼岸的SpaceX,已经将火箭发射变成了“工业流水线”,每月稳定执行约10次任务。相比之下,中国目前具备每月约3次的发射能力。这中间的差距,不仅仅是数字,更是整个产业节奏和规模的重塑。

这背后,其实是一个更深刻的商业逻辑转变。卫星互联网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一个“组网、补网、更新换代”长期滚动的过程。一颗卫星的设计寿命通常为5到15年,这意味着即便星座组网完成,每年仍需要发射数百甚至上千颗卫星进行维护和更迭。需求的性质变了——从过去“项目制”的偶发性采购,转向了未来“滚动制”的持续性消耗。这就像建设电网,重点从建几座大型电站,转向了需要持续供应变压器和电缆。

这种根本性的转变,正在产业链上游掀起一场静默的革命。当火箭发射从“年度大考”变成“月度常规”,上游那些关键零部件的需求曲线,也随之被拉平、拉长。政策定调、星座规划、发射频次——这三股力量在2025年底这个节点交汇,正将商业航天从一个充满资本想象的故事,推入必须用真金白银和硬核技术兑现的现实。

二、隐形冠军——国机精工

在火箭最核心的发动机涡轮泵里,轴承是唯一的支撑结构,负责将推进剂以每秒数吨的流量、数百个大气压的恐怖压力送入燃烧室;在卫星的“翅膀”——太阳能板上,轴承控制着展开与精准转向,确保能源持续供给。这绝不是普通的机械零件,而是决定航天器能否升空、能否在轨工作的“生命关节”。

而在这个性命攸关的领域,$国机精工(SZ002046)$ 做到了什么程度?根据2025年12月8日的机构调研数据,其在国内航天轴承市场的占有率超过了90%,卫星动量轮等核心产品已接近“定点供应”。这个数字,近乎一种隐形垄断。

如此高的市占率,并非一日之功。它的全资子公司洛阳轴承研究所有限公司,前身是1958年成立的国家级一类轴承研究所,主导制定了670余项行业标准。从“东方红一号”到“长征五号”,从“神舟飞船”到“天问探火”,几乎中国所有重大航天工程的背后,都有这家企业的轴承在默默支撑。它的护城河,不仅是技术领先,更是一种“系统内基础设施提供者”的生态位——产品需要通过长周期可靠性验证、严苛的型号认证和实际任务记录的考验,一旦进入供应链,更换成本极高,形成了极强的客户粘性。

它的技术能力体现在两个极端场景:
• 在超低温端,其自主研发的火箭发动机轴承能在-183℃的液氧甲烷环境下稳定工作,满足高转速、重载荷、无润滑的苛刻要求,这项技术已应用于全球首款入轨的液氧甲烷火箭朱雀二号。
• 在长寿命端,为匹配卫星5-15年在轨无维护的需求,其相关技术成果荣获2025年中国质量技术奖二等奖,这是行业对可靠性的最高认可。

客户结构则呈现“国家队与民营龙头”双轮驱动的健康态势:
• 一方面,为长征系列火箭神舟飞船等提供核心配套,在多个主力发动机涡轮泵轴承上承担独家供应角色。
• 另一方面,与蓝箭航天天兵科技等商业航天头部企业深度绑定,从朱雀二号到朱雀三号,再到天兵科技的天龙二号火箭,国机精工都深度参与了从方案设计到飞行验证的全过程,并因突出贡献荣获“优秀供应商”称号。

那么,当市占率超过90%,最大的风险是什么?或许不是竞争,而是技术迭代的节奏。可回收火箭要求轴承寿命从单次使用提升到20次以上,新推进剂需要轴承在极端温差下保持稳定,每一次技术路线的变化都是考验。

$国机精工(SZ002046)$ 的逻辑恰恰在于此——航天轴承不是标准件,而是与发动机、火箭、卫星深度绑定的定制化产品。每一次技术迭代,都需要与客户共同研发、共同验证,这反而进一步加固了其“系统内基础设施”的稳固地位。

三、当轴承生意遇上“太空物流”时代

过去,航天轴承的生意逻辑是清晰的“重大工程专项配套”——订单跟着国家任务走,节奏看长征系列火箭的发射计划表。但今天,当火箭发射被视作“太空版物流”,强调频次与成本时,轴承的商业逻辑正在经历一场深刻的结构性重写。

最直观的变化,首先体现在市场空间的测算上。行业分析显示,到2035年前,为完成三大星座近4万颗卫星的部署,将直接带动约1710亿元的火箭增量市场。轴承作为火箭发动机的“关节”,约占整箭成本的10.8%-14.4%,对应火箭轴承的增量规模约为185亿到246亿元。在卫星端,单套航天轴承价值量在42万到58万元,4万颗卫星则对应着168亿到232亿元的市场

两者相加,一个353亿到478亿元的增量市场正在缓缓打开——而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数字背后,是“量”与“值”的双重放大效应。
低轨卫星数量的爆发,直接放大了轴承的用量
• 而可回收火箭和液氧甲烷等新技术的推广,则在显著提升单箭轴承的价值

传统一次性火箭轴承只需满足单次发射的极端工况,而可回收火箭要求轴承能承受20次以上的重复使用,同时适配超低温环境。技术难度的大幅提升,使得可回收火箭轴承的价值量较传统型号可能翻倍。

这意味着,当发射频次提升时,单次价值也在同步跃升,产生了真正的乘数效应!

总结

面对这样一个前景广阔的市场,我们需要保持理性观察。所有美好的测算都建立在几个关键假设之上:星座规划能否如期推进、可回收技术能否快速成熟、发射成本能否持续下降。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延迟,都会影响最终的市场释放节奏。

截至2025年12月,已发射卫星与规划总量之间的巨大差距,以及可回收火箭技术(如朱雀三号一级回收未竟全功)的完善过程,都提醒我们道路并非一马平川

然而,趋势已经无比清晰。商业航天正在从“工程思维”转向“商业思维”,而像轴承这样的核心零部件,正从过去的“配套角色”升级为产业扩张的“价值放大器”。当太空物流时代真正到来,那些已经凭借数十年积累占据技术制高点、并深度嵌入产业生态的企业,它们要扮演的角色,恐怕将不只是参与者,而是新规则的重要定义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