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汽车:蝶衣为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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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叔的猫
 · 北京  

”洗干净你的脖子!”

笔锋落下时,案头的大橘猫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呜,如夜枭冷笑。窗外,一只孤鸟的剪影正撕裂黄昏。而长安汽车的走势,猫叔总觉得像一支错过了很多年的舞。

“带着你的剑来!”

猫叔有一把剑,名长安,藏在000625这串符咒里。三年前那个四月,长安汽车十块五毛一分,猫叔第一剑刺出时,桃花刚谢。那时,夫子也登上了桃山,斩尽了满山桃花。

江湖人都说这是个傻子接飞刀的姿势,他们不懂,有些剑注定要在暗室里淬炼三年,方闻龙吟。

“给你一个江湖。”

A股这江湖够不够大?再大的江湖,你我也只能取一瓢饮。

猫叔在长安汽车八块六的深渊里听见过龙吟,也在长安汽车十六块六的青芒中收剑半式。当癸卯年冬的蝶舞在北京某个赛博朋克的酒吧的水袖里重现时,猫叔才懂——这江湖从来不只是数字的搏杀。它是猫叔二十年前没赶上的那列火车,是喂了渭水的诗稿,是那个说“蝶衣为君留”的姑娘凤冠霞帔时,猫叔指间捏碎的酒杯。

“一起走,好不好?”

当年信笺上的墨迹也是这样晕开,带着雁塔的风:“你什么时候来长安?我为你跳最美的舞,蝶舞,蝶衣为君留呀……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字迹翩跹,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纸飞去。

每年的七月,对大学四年级的人而言,是离别。有人说,离别乃是为了相聚。

没见面的日子里,猫叔总想着下个月,等存够钱就去看她。

毕业若干年后。

某个九月,鹰飞。

猫叔终于抵达长安。行囊里只剩了这几样物什:诗稿、酒壶、一张永远缺角的车票,以及她的最后一封信。信上唯有一行字,短如佛典偈语:

“你的江湖,我去不了了。”

“我嫁人了。”

猫叔在长安城的小酒馆醉了三日。第四日清晨把诗稿喂了渭水,唯独留下酒壶——原来最烈的烧刀子,也烧不化长安城头的月。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红颜的蝶舞,猫叔此生不能亲见了。

长安的酒和原野,猫叔倒是真切地醉倒过。

如今,望着这屏幕上的长安汽车喋喋不休,是红颜远,还是长安的醉更远?

时间如刀。

刀背是仁,不杀,只刻年轮。

刀尖是义,必杀,专斩痴念。

年龄如针。

针尖是一想就疼的执拗。

针眼是望穿的旧梦,什么也穿不过。

癸卯年冬,第一次清仓长安汽车那个夜晚,猫叔竟在北京城的酒吧看见了一场蝶舞。舞者水袖翻飞时,忽然想起她信里那句:“蝶衣为君留。”原来有些舞,隔着千山万水才是最美。

原来最美的舞,注定要隔着一千公里、二十年尘烟来望。

年轻时,一封飞鸽传书,就值得我马不停蹄去醉上三天三夜。

现在老了,猫叔依然爱酒,小醉怡情,大醉忘情,不醉无情。

不知是红颜醉人,抑或是为了忘却的纪念,2022年,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节,某个春寒料峭的午后,十块五毛一分,猫叔建仓了长安汽车,手握长安剑,第一剑刺入了长安这片荡漾了千年的江湖。

此后秋叶飘零,八块六时,猫叔的剑匣已空。江湖人笑猫叔接的是坠落的飞刀,猫叔却听见深渊里龙吟隐隐。

五月初七,惊蛰。长安剑突然出鞘,青芒暴涨。六月十六,剑锋映得猫叔须发皆青,十六块六毛五,猫叔收剑入鞘半式。江湖都说猫叔终于要尝到鱼腥味了,谁知那年元旦,猫叔又把褪下的鳞片一片片贴回身上。

酒友拍栏笑问:“猫叔,你执念太深!”

我晃着杯中残酒:“你分得清醉的是酒,是股,是人,还是那段回不去的长安?”

早九晚三,软件上的长安汽车又跌三分。而那只从未飞过潼关的蝶,突然在分时图里振翅。

原来人间至远的距离,不是北京到长安的一千公里,而是当年那个穷学生攥着车票时——不知此刻蝶翼轻颤,便震碎了后半生所有春天。

“等,要等。”

茶凉了又沸,猫叔在烛影下重读芒格的剑谱:“大钱不在买卖,而在等待。”那些在长安城里杀进杀出的游侠儿,今年坟头已添了三抔新土。唯我守着这座孤城,看城门开了又闭,闭了又开。

第一次是癸卯年冬,十七到二十一块间,猫叔的剑穗在城头飘了七次。

第二次是甲辰年开春,十六块时猫叔又成了卖炭翁。

今年谷雨,长安剑低鸣,十一块七。当万马齐喑,皆言长安将倾时,猫叔的马蹄,再次踏碎了护城河的淤泥。猫叔连续挥剑八百次,建仓单斑驳如那张泛黄的退票存根。分析师捧着财报追问猫叔,长安汽车估值几何?猫叔耳畔响起的,却是二十年前那趟绿皮火车苍凉的汽笛——若当年踏上那趟列车,如今猫叔看的,该是另一张真正的“长安走势图”吧。

酒肆里最烈的烧刀子泼在案上:“猫叔!长安汽车这等锈剑,也配占着你的剑鞘?”

猫叔抚着剑柄上的猫爪刻痕:“你可见过日出?” 那人怔住。

默然。

猫叔饮尽杯中酒:“有人从长安来,你说日远长安近,因不闻有人从日边来;后来,你说长安远,举目见日,不见长安。”酒碗在猫叔指间转动,“去年此时,长安远;今晨雾散,日远。”

那次在十六块卖出时,斜刺里杀出的少年剑客抢走了猫叔褪下的护心镜。昨夜听闻,他已折剑沉沙,败走赌坊——长安还是那片长安,只是握剑的手,须经得起月落星沉,寂寞如雪。

黄昏。

黄昏后。

长安的城砖正烫着我的剑鞘。窗台上的大橘猫突然竖起耳朵,仿佛它听见了第八次日出前,云层里滚动的雷声。

须知这江湖最利的剑,永远藏在最久的等待里。

就像有些蝶舞,注定要隔着二十年的月光看,才最美。

没有人可以一夜成为武林高手,活得更久才是A股江湖的真理。

大雪将近。

洗干净你的脖子,带着你的剑来,给你一辆长安汽车,一起走,好不好?$长安汽车(SZ000625)$ $上证指数(SH00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