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在人工智能竞赛中处于什么位置？美国和中国渴望在人工智能领域占据主导地位。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沙特阿拉伯正投入数十亿美元，力求将自身打造成人工智能中心。从韩国到哈萨克斯坦，各国政府都已出台了本国人工智能项目的发展战略。

俄罗斯拥有令人羡慕的工程人才历史。它拥有互联网时代科技公司的本土生态系统，从搜索引擎Yandex到社交媒体网站VKontakte。即时通讯应用Telegram由俄罗斯商人帕维尔·杜罗夫（Pavel Durov）创建。俄罗斯的犯罪企业家在勒索软件和加密货币抢劫领域一直是创新者。2017年，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宣称，谁在人工智能领域领先，谁就将“统治世界”。然而，在全球人工智能热潮兴起三年后，俄罗斯却明显缺席了。

这并非因为人工智能对俄罗斯无关紧要。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无人机战争依赖于日益自主的系统。具备人工智能功能的无人机“蜂群”——在全面入侵初期还只是一种愿景——如今即将成为现实。俄罗斯已经为具备人工智能功能的无人机走私了数千块芯片，包括高端GPU处理器。然而，俄罗斯在人工智能领域仍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参与者。

就在芬兰边境对面，一个承载着俄罗斯科技另类历史的大型数据中心园区正在运营，该园区计划容纳6万台图形处理器，其中包括一些英伟达最先进的芯片。这个数据中心最初为Yandex所有，现在由Nebius运营，这家公司刚刚签署了一份价值174亿美元的协议，将在美国为微软运营数据中心。

此后，Nebius迅速跻身数据中心初创企业的第一梯队。其大多数新云同行（如CoreWeave）都有加密货币挖矿的背景，因此它们拥有可快速转向人工智能领域的基础设施。而Nebius的背景有所不同：它是俄乌战争的“难民”。

甚至在2022年2月之前，克里姆林宫就一直在向科技公司施压，以打压反对势力。Yandex被迫对涉及政治敏感话题的搜索结果进行过滤。然而，它也是该国最成功的科技典范，是企业家如何在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之外赚钱的案例研究。克里姆林宫本身也清楚，对Yandex打压过狠会削弱推动科技发展的努力。

普京对乌克兰的入侵打破了这种平衡。与俄罗斯所有科技公司一样，Yandex加强了审查。包括联合创始人阿尔卡季·沃洛日在内的部分高管受到了西方的制裁。其他员工则谴责该公司参与克里姆林宫的宣传活动，并逃往国外，部分是为了抗议，部分是为了逃避征兵。

Yandex的应对措施是将自身一分为二。作为一家在荷兰上市的公司，Yandex表面上是欧洲企业。2024年初，它宣布将其俄罗斯资产（占其业务的大部分）以大幅折扣出售给与克里姆林宫有关联的投资者。剩余的非俄罗斯资产更名为Nebius。沃洛日曾在2023年公开谴责这场战争，次年成功说服欧盟解除了对他的制裁。如今，在与微软签署协议后，该公司从俄罗斯的“迁移”已完成。

回到俄罗斯，这家搜索引擎仍是该国科技生态系统的核心。然而，Yandex并未与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达成协议，而是在一个缺乏最顶尖科技企业家的军事化经济中艰难前行。如今外国公司已然撤离，垄断俄罗斯市场变得更加容易。但一家俄罗斯科技公司能在全球扮演重要角色的希望已然破灭。

俄罗斯在输出科技人才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从航空先驱伊戈尔·西科斯基到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皆是如此。在人工智能有望带来重大技术变革之际，普京却在这个最糟糕的时机选择延续这一传统。